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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岁生日快乐! 我与上海音乐厅的故事

在我还是一名初中学生的时候,当年的某天下午,我揣着学校发的一张电影票走在延安东路上,目的地是这条路上的一家电影院。然而当我气喘吁吁走进去的时候,却被一位工作人员委婉地挡在门口;原来莽撞的我走错了地方、闯错了门——她说“这里是上海音乐厅,票上的电影院在前头呢!”。赶紧谢过阿姨扭头就走,焦急地继续往前赶路……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座艺术殿堂,也是对于这栋古老建筑的最初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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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正门外景

摄于2008年8月9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8-55mm镜头)

当年无论如何不会想到,长大后的自己会如此频繁地出没于这座位于上海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学生时代的我,对于古典音乐并无丝毫兴趣,除了那次走错门之外,对上海音乐厅便没有其他任何印象;所以与许多儿时就与它结下不解之缘的朋友相比,我没有一点点可以“倚老卖老”的资本,对其历史沧桑变迁的了解也基本都是后来“补课”才知道的。仔细掐指算来,我对这座建筑的感情是从其完成平移并重新开业迎客之后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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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正门外景

摄于2004年10月8日 相机-Canon PowerShot A70

2004年国庆节,修葺一新的上海音乐厅迎来了重新开张后的第一场正式演出。那一年我恰好开始对现场音乐会产生兴趣,所以关注之余特别希望能有机会亲临现场。那天下午,一位记者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是途径音乐厅时顺便向“黄牛”问了问票价行情——因为是大雨天,所以晚上估计会是“买方市场”。我闻之大喜,早早吃了晚饭就奔音乐厅而去。谁曾想,当我从地铁站钻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半滴雨点?跑到门口一看,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悄悄绕着这座落成不久的老建筑走了好几圈,心头的温度逐渐由热转凉——黄牛手里的高价票都成为了紧俏品,囊中羞涩的我哪里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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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门厅内景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过了七点半,该进去的人都进去了,而赚得钵满盆满的黄牛则纷纷散去、回家数钱;只剩下我和少数几个“倒霉蛋儿”还恋恋不舍地在门口晃来晃去,让保安师傅很不放心。面对这富丽堂皇的建筑,我痴痴地望着那几扇透出门厅里辉煌灯火的大窗,耳边似乎隐约回响起了《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序曲》那激昂无比的旋律,这场音乐会的开场曲目就是格林卡的这部不朽名作……就在幻觉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当口,我突然看到门外的演出海报栏上贴着一则偌大的广告——“2004年10月8日,上海爱乐乐团首演音乐会”。我猛然暗下决心——这一场我一定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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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门厅内景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八天之后我果然如愿以偿了。兴奋地提前半个小时进场,先是端着相机前前后后仔细参观并一通狂拍,随后捧着节目册安安静静认真聆听并用心体验。平心而论,现在回想起来那并不是一场质量很高的演出,但在我的爱乐历程中,却具有非同寻常的纪念意义——这是我多年前“闯错门”事件后的再次故地重游;更重要的,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花钱买票听音乐会,虽然那只是一张“黄牛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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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门厅内景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自此之后,我便成了音乐厅的常客,也成了在黄牛党眼中的“熟儿脸”。不过说实话,那段日子的极度热情完全出于对“现场音乐会”这种聆听形式的狂热,就好比上了“大烟瘾”一般;真正有质量的演出听到的并不多,能在脑海中留下印象的也寥寥无几。不过在2005年年末,我却有幸连续接受了两回合高水准的“艺术洗礼”,其中之一便是杨松斯与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在上海音乐厅举行的音乐会。稍微夸张一点说,至今回想起那两场演出,依然会令人产生“热得想出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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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门厅内景

摄于2009年1月16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那次上海音乐厅对巴伐利亚广交的排练组织了公开观摩。当时我坐在下面一边听排练一边纠结,因为面对这么好的声音,我手里却还没有当晚音乐会的票;毕竟高昂的价格在那里悬着,这么厚一叠钞票就为了区区两小时的音乐会,想想终归有些肉痛。要问我最后如何得偿所愿?说起来还真有点滑稽——当时已经工作的我又装嫩假扮了一回学生仔!起因是音乐厅作为主办方很厚道地推出了“学生票”,凑巧一位乐友的同学想趁这个机会挣点零花钱,经过一番牵线搭桥之后便引发了一次暗中的“钱证交易”。结果我冒着风险花钱“租”了这位同学的学生证,用这张学生证买到了廉价的学生票,最后凭着自己这张不算太过苍老且还真和证上照片有几分相似的脸,顺利地“蒙混过关”,而且第二天晚上仍是“故伎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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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入口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这连续两个晚上的交响盛宴,对比之下是第二天的演出更令人难忘;尤其是下半场的《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让我感受了以往从来没有体验到过的刺激,简直如同坐了一趟“伏特加牌命运过山车”!至今仍能清晰回忆起当天晚上音乐厅内如同烈火燃烧般的气氛;而作品尾声处那种近乎白热化的音响效果固然再也没有重温第二遍的机会,却永久印刻在脑海中,实在是弥足珍贵的永恒记忆。我为这两场音乐会写下了洋洋洒洒近万字的笔记,因为激动所以下笔神速,演出后第二天就出现在网络上并引发了很多同好的关注;也正是从这两篇文字获得认可开始,我转道走上了音乐撰稿人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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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全景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从“南京大戏院”、“北京电影院”蜕变而来的上海音乐厅,其实就声学效果而言并不十分完美。首先对于交响乐演出而言,它的“混响”略有点偏少;同时比较狭小的舞台也不能很好适应庞大的乐队编制(每每迎来大交响乐团,其舞台两侧的音罩就必须“门户大开”,既不利于声音反射,看上去也不够“雅观”)。然而,就是在这片并不完美的交响乐演出场地上,我恰恰欣赏到了有生以来最令自己动容的两支乐团,除去巴伐利亚广交之外,当属2007年11月到访的慕尼黑爱乐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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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坐席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在我当时的音乐会笔记里,有这样一段描述:“当我的一声狂吼被淹没于周围更猛烈的欢呼声浪中时,我意识到这将是上海音乐厅又一个值得被载入史册的‘最沸腾时刻’”。的确,梯勒曼和他的乐队严谨而又充满热情地为在场听众奉献了一场“三无演出”:无与伦比、无懈可击、无可挑剔!不过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那天演出中曾出现过比激昂旋律更令人“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一位情绪过分投入、开弓幅度过大的BASS手差点因高脚凳不稳而跌下舞台,幸而音乐厅无比敬业且眼疾手快的舞台监督恰好在附近,见状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扶住凳子,直到曲目结束才松手!回想起这个传闻,不免仍然令人感到胆战心惊;幸好是化险为夷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不知道音乐厅或乐团有没有给那位立下大功的师傅发奖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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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穹顶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Olympus Pen E-PL1(采用M.Zuiko Digital 14-42mm镜头)

要问我怎么会知道这则鲜为人知的幕后花絮?因为有“内线”;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与上海音乐厅的许多工作人员相识,并渐渐成了朋友。他们从我这里得到了不少关于演出效果的信息反馈与意见建议;而我从他们那里知晓了很多艺术家在舞台背后独特的秉性以及组织一场成功音乐会演出所需要付出的艰辛与努力。在今天这样一个快餐文化占据主流的浮躁时代,音乐会早已不是人们接受音乐、感受音乐的主要平台;而种种因素又让演出的组织成本居高不下,成为很多人眼中的“贵族化享受”。但对于这群能在这块土壤并不丰沃的田埂上年复一年勤劳耕耘的朋友,我是怀有敬佩之心的——他们拿着并不算丰厚的薪水、从事着这项正渐渐走向“夕阳”的产业,加班加点还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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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穹顶

摄于2010年3月20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不过,剧院产业显然并不会因为某几位从业者的敬业态度而全面复苏,它的不景气是客观环境造成的;音乐厅作为一个“赔本买卖”的发源地,根本上还是需要靠ZF(注:不是“丈夫”,而是某敏感词)扶持和社会赞助。好在这些年上海音乐厅并没有让音乐爱好者们失望——每个演出季既有为数众多的高水平顶尖艺术家登场,同样也包含票价低廉的普及型音乐会,甚至还组织了许多会员活动与免费观摩。作为一名见证它成长的“资深听众”,这里我想借用郭德刚先生的一句名人口头禅表达内心的感受——“我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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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音乐厅演出大厅全景

摄于2009年1月16日 相机-Canon EOS 1000D(EF-S 10-22mm镜头)

当然,音乐厅也一直在给我创造留下遗憾的机会。很多时候,面对工作时间和演出时间的冲突,我只能无奈地选择前者。打电话过去和他们交涉——能不能把音乐会延后一个小时或改在第二天进行?!他们却一点也不照顾我这个资深听众的难处,想起来就有气!呵呵,以上纯属玩笑;其实对我来说,最大的遗憾莫过于连续两年错过两位顶尖钢琴大师在上海音乐厅的独奏会——佩拉亚和波利尼。而今天晚上,我却又不得不因为工作关系而与上海音乐厅的“80周年庆典音乐会”失之交臂,无法亲临现场与他们一起庆贺这历史性的一刻。不过我还是希望借这篇文章向他们“发去贺电”——上海音乐厅,80岁生日快乐!

注:以上照片均系作者本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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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D唱片的隐退之路

在日前于美国纽约召开的“数字音乐论坛”上,业内专家一致认为,未来三至五年内,CD唱片将逐渐被在线音乐服务所取代。在这些专家们的眼中,CDDA(Compact Disc Digital Audio)即将“功成身退”;不久的将来,数字音乐网络在线销售便将由现在的从属地位跃升为市场主流。三十年前,CDDA规范和CD唱片的诞生为音乐产业带来了革命性的变化,将LP(黑胶木密纹唱片)与卡式磁带相继赶出历史舞台的中央;而三十年后,面对新一轮的技术革命,它自己却也不得不面临黯然退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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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CD技术发布会的现场,CD与LP黑胶唱片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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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公司1982年推出的首台民用CD播放机——SONY CDP-101

面对“CD唱片即将被取代”的预言,有读者不免会心生疑问,有人也可能会发出质疑并坚定的认为那是无稽之谈。那么,CD的现状与前景究竟如何——谁让它走向衰落?其隐退当真已近在眼前?在线音乐服务又何以取而代之?CD唱片将在哪些领域还有机会保有一席之地?本文愿就这些问题与大家一同探讨。

●谁让它走向衰落?

当音乐可以从互联网上下载,CD唱片生命力的衰退便已开始。如果说早几年,家用网络接入速度的局限还不足以对CD唱片的生存产生威胁,那么随着宽带网络走向千家万户,问题陡然间变得严重很多——下载一张无损压缩的CD唱片可能只需要短短几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有损压缩文件所需的花消更是微不足道;面对这如此迅捷高效甚至可能是”免费“的获取途径,还有多少人愿意跑唱片店呢?显然,无论是正规渠道还是非正规渠道,CD唱片倍受冷落的境遇持续已不是一年、两年;大家也不妨回顾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少时间没有买CD了?

没有人会怀疑让CD渐渐走向边缘地带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所共同经历的这场互联网革命。如果说MP3以及便携式数字音乐播放器的诞生尚不足以改变CD唱片的命运,那么互联网与宽带技术的普及与数字音乐压缩技术的结合则彻底改变了它的前途。网络是一个开放的数据传输平台,它拥有成为新兴音乐媒介的一切条件,由此受众获取音乐的途径与聆听音乐的习惯都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在iTunes、BT、电驴等等新生事物的全方位“轮番围攻”下,CD的“节节败退”自然在所难免。

唱片公司在这个全新的“竞技平台”上无疑丧失了竞争的先机,反倒是“iTunes”平台率先在互联网上大获成功,并为苹果间接赚得丰厚的利润(这一成功的营销手段促进了iPod播放器的销售)。虽然早在 iTunes诞生之前,几大唱片就曾着手建立过以虚拟平台为载体的在线音乐销售网络,但直到苹果大获成功之后,这种全新的音乐消费模式才被一部分人所接受;在这种背景下,唱片公司开始了新一轮创业。与唱片业以往经历的任何一次传播介质变革不同,以往是新老介质之间的传承,而此番却是不同平台之间的切换与随之而来的一系列概念革新——光盘不再是必需的载体,这让音像制品出版发行的流程与渠道大大简化,销售平台也不再需要庞大的实体店面……种种这些,对于唱片公司而言,几乎都是利好消息;CD唱盘在传统唱片产业链中的主角地位无疑受到极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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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唱片集团旗下的GETMUSIC在线音乐销售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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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古典音乐品牌DG的官网首页已经变成在线销售平台

大多数专辑在提供在线销售的同时依然发行实体唱片

然而,iTunes以及各大唱片公司相继建立的在线销售网络并不是当今在线音乐服务的全部含义,一款名为“Spotify”的在线音乐播放软件已在欧洲部分地区风靡开来。Spotify拥有庞大的曲库、良好的音质以及十分迅捷的播放载入速度,更重要的是Spotify上的所有曲目都获得了唱片公司的授权!虽然目前仅有芬兰、法国、挪威、西班牙、瑞典、英国等六个国家可以享受这份既优质(音质好)又保险(没有版权风险)的“免费大餐”,但通过使用上述国家的网络代理服务器,其他地区的用户同样有机会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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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靡欧洲的在线音乐平台——Spotify

Spotify利用各种形式的商业广告来获取收入,如果你不想受到插播广告的干扰并希望获得更好的音质与离线聆听功能,则可选择交付9.99欧元(每月)购买增强版;这让Spotify在商业上已经进入良性运转模式。它代表了在线音乐销售的另一种发展方式与服务理念——享受音乐何须下载,其实只要轻轻一点。在版权保护意识薄弱的地区,Spotify的吸引力或许相对有限,但在欧洲发达国家,它所引发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而在方兴未艾的手机移动平台上,更有Comes With Music、12530.com等等新兴力量;CD唱片在它们面前,显得那样老迈而笨拙。

●隐退当真已近在眼前?

形式多样的在线音乐服务模式与屡禁难止的非法传播让“CD唱片将迅速走向消亡”成为许多人的共识。不过面对这一论调,也有人表达了不同见解并提出如下观点——对于忠实的音乐听众而言,CD唱片无疑仍会拥有一定市场。作为某一位或某一群艺人的忠实拥戴者,即使有机会从网络获取免费的聆听,他们仍会热衷于用购买正版唱片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对艺人的喜爱与支持,并将购得的实体唱片视为宝物而精心收藏;如果上面能留下艺人的亲笔签名,那更无异于“稀世珍宝”。从某种角度而言,唱片对这些听众不仅仅具有聆听的功能,更有视为精神归属甚至寄托文化情怀的深层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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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精美的唱片封套与文案内页

一部分音乐出版商很懂得“照顾”听众的这种心理——把唱片的封套及内页越做越大、越做越厚,甚至附送许多增值品、组织唱片签售,以期通过这些方式来促进正版碟的销售。而音乐在网络销售过程中变成了一个个由字节构成数字文件,原本唱片所具备的文化承载功能以及由此带给消费者们的归属感,在它们身上无疑被大大地削弱了。虽然网络平台提供在线销售的同时,也会制作精美的PDF版唱片文案让购买者下载,甚至可以运用丰富的多媒体技术手段来对唱片信息作全方位多角度的展现(譬如苹果的iTunes LP、ScatterTunes的V-Album),但这些“看得见却摸不着”的数字文本或图像在不少唱片爱好者心中却很难替代传统纸质封套的地位,因为电子档无法实现印刷品所能带来的那份满足感与归属感。这的确是音乐销售模式与载体网络化、虚拟化之后呈现出的一个新问题,也是一些忠实的唱片收藏爱好者不怎么情愿接受它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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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富的iTunes LP资源

还有人站在唱片公司的角度提出另一个问题——用明星艺人“现场签名”来促进音像制品的销售是如今音乐出版商常用的营销手段;若CD唱片当真消亡,唱片公司也会因此失去一个重要的推广促销途径。在销售量持续低迷的今天,“签售促销”几乎已经成为他们最有效的一根救命稻草,若当真放弃CD唱片这一载体,岂不是人为封闭了一条可以扩大音乐销售的重要途径?在持这类观点的朋友看来,抛开CD唱片而完全依赖在线销售显然存在很大的风险,甚至不是明智之举。

面对上述种种,难免有人会质疑“数字音乐论坛”所得出的结论;面对“CD的隐退是否已近在眼前”这个问题,相信抱以否定态度的人也将不在少数。

●在线音乐服务何以取而代之?

假如音乐销售完全在线化、网络化,音乐受众群与音乐出版商必然都会面对各自领域的缺失,这些因素是否会对CD唱片未来的命运产生影响呢?事实上,近年来唱片产业持续不景气的现状便可以就这个问题给我们很明确的启示。

盗版侵袭、网络共享等等因素让全球音乐产业的销售额呈现逐年下滑趋势;更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总体下跌的大背景下,在线音乐服务所占的比重却在稳步提升(换而言之,实体唱片的销量缩水正越来越严重);这恰恰是西方行业专家如此肯定地断言CD唱片将在三五年内被取代的重要依据(见下方数据表)。可见真正怀有“赤诚之心”、依然坚持购买正版唱片的铁杆受众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而且这部分人群的数量正呈现日渐萎缩的态势。不难想象,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面对正版唱片居高不下的价格与廉价盗版、免费共享的诱惑,还能有多少铁杆乐迷可以保持自己的购买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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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rester Research的调查数据与未来预期

这份调查数据显示,在全球音乐产业销售额呈逐年下滑趋势的大背景下,在线音乐销售的份额却在稳步增长,而实体唱片的销量缩水正越来越严重,且这种趋势仍将持续数年。

在版权保护意识较强的用户群中,一部分消费者转而青睐在线销售也是很自然的,因为那里有更为灵活的销售策略(按音质高低收费不同,允许单曲、单轨独立购买,甚至还有类似Spotify那样的“月租费”模式),无疑可以减少消费者的投入并确保每笔银子都花在刀刃上。这其实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事实——当出现更符合自己实际需求与经济状况的选择时,并非所有铁杆乐迷都会固守原有的观念而保留对实体唱片的忠诚;毕竟音乐从最根本上是一种听觉享受,其他是次要的。

从音乐出版商的角度而言,相比传统的以唱片为载体的商业运作模式,网络销售具有流程简成本低、资金流转快、服务模式更多元更灵活等等优点;与iTunes、Spotify这类音乐服务平台合作自己也不至于吃亏。事实证明用户对这种全新营销模式的认同程度正越来越高,经营风险也就随之下降。唱片公司的这种营销思路的转型未必能迅速改善经营状况,毕竟同样会受困于非法传播、盗版侵权,但起码可以适当降低营销与制作成本,并迎合新生代用户的消费习惯。虽然CD目前仍是各大唱片公司最主要的音乐发行载体,但出于商业利益考虑,随着时间的推移,CD唱片走向没落是大势所趋。

在线销售的发展壮大对于听众和出版商其实都是好事。譬如面对许多经典老唱片,以往大部分音乐出版商基于对市场前景的忧虑而不敢做再版计划,以至于许多对其产生兴趣的潜在听众想花钱买却根本买不到;但转到在线平台上,则完全不必再有成本方面的过多顾忌——只要把老录音转换为数字文件并搬上销售平台就几乎一劳永逸了。由此,许多经典老录音可以重新焕发生命力并带来商业价值,显然是“听众受益、商家赚钱”的双赢模式。

不过销售模式完全网络化、虚拟化之后,如何刺激音乐消费、提高销量与利润的问题并不会迎刃而解,反而会出现新问题。正如前面所提到的,唱片时代毕竟有磁带、CD可作为现场促销活动的承载实体,当音乐彻底摆脱移动介质的束缚,而可直接存储于购买者的硬盘、手机或数字音乐播放机中时,“唱片签售会”这一重要且有效的音乐促销手段又将何去何从呢?有人提出,音乐出版商们照样可以组织类似的活动,把艺人请到现场,并准备好足够多免费赠送给数字音乐购买客户的纸质音乐专辑文案(类似传统唱片的封套、册页)或其他周边产品用来让明星签字;而歌迷乐迷只要携带上自己的移动存储设备(U盘、移动硬盘、手机、数字播放器等等)和足够的钱或银行卡奔赴现场就行了。至于在网络上完成交易的购买者则完全可凭借相关的数字认证免费获得文案与签名的机会,这在技术上实现起来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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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场面火爆的明星唱片签售会现场

●是否还有一席之地?

未来是否会出现这种脱离音乐载体的纯纸质文案,专门用来满足一部分歌迷乐迷收藏、保存的需求?这让人很难下结论。但我个人以为,如果一本小纸册子真能带动起一张音乐专辑的热销,那么无疑值得在网络销售之外为这张优秀的专辑推出收藏版的实体唱片,专门面向那些有意购买的铁杆支持者。事实上,早已被主流市场所淘汰的LP至今也没有被完全抛弃,甚至某些新唱片依然会有LP版本发行;相比之下,CD的生命力应该会更强一些。

以目前的发展态势分析,在大部分发达国家,CD唱片的市场主流地位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发展成熟的在线销售模式所取代,CD的“归隐”已经进入倒计时——“数字音乐论坛”所得出的“三五年后将被取代”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时间预期;但这并不预示着CD将迅速销声匿迹。而那些在线音乐销售仍欠发达的地区,CD的主流地位则可以维持相对更长的时间,国内市场便可能是一个典型例子。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是多方面的。

首先,虽然新一代高清唱片早已让CD显出老态,但相比各种非法传播途径下良莠不齐的文件来源以及大多数在线音乐服务所提供的有损压缩格式,CD唱片在音质上依然具有一定优势。目前成熟的声音压缩技术完全可以满足那些对收听品质并无特别苛刻要求的用户;但对于以音效展示见长(所谓的“发烧碟”)、或对录音及回放要求较高的大编制作品(如交响乐)而言,消费者对优良音质的追求还是存在相当普遍性的;相比售价高昂的各类高清唱片,CD仍具有一定性价比。虽然一部分免费共享平台和不少音乐出版商也在向用户提供无损压缩的音乐文件,但在PC系统、准系统乃至笔记本、平板电脑声音输出HiFi化、高品质化依然处于发展、探索阶段的当下,CD唱机仍然是大部分“音质派”用户的主要选择,因此唱碟的音质优势依然存在。加之实体唱片能够带给买家的归属感,CD在短期内被全面淘汰的可能并不大。

虽然CD的铁杆受众群在整体中所占的比重有限,但在如此不景气的大环境下,商家们绝不会对其视而不见、弃之不顾。就在笔者撰写本文期间,传出了“环球为CD专辑降价”的新闻(如下图);可见,面对一蹶不振的市场,唱片公司仍希望通过调整价格策略来延长CD的寿命。这支“降价强心针”是否能重新唤起唱片收藏者们的消费欲望,效果不得而知;但起码让我们看到,CD唱片毕竟还没有沦落至遭行业“唾弃”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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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为CD专辑降价新闻截图

其次,国内市场一直是盗版侵袭的“重灾区”,如今网络免费共享所具有的影响力及其庞大的受益人群更是难以估量。在这种情势下,已在欧美渐成风气的收费在线音乐服务是否能在中国生根发芽,这实在是一个暂时难以令人乐观的问题。国内用户早已吃惯了“免费大餐”,对这类有偿销售模式的接受度非常有限;在大多数国人的观念中,从网络免费获取音乐是天经地义的事。因此国内网络内容运营商在合法的在线音乐服务领域,更倾向于采用向用户免费提供试听、下载,通过其他方面的收益(主要是广告收入)来与唱片公司分成的方式来平衡收支、维持生存。要在短期内改变消费者的版权意识与消费习惯自然困难重重,那么唱片公司在针对中国市场时,基于CD唱片依然存有一定受众群这一现状,可能会倾向于采取相对保守与传统的营销策略,因为一旦放弃CD载体,这个本来还算半死不活的市场可能会因此变得更加低迷、萧条,这显然也是他们不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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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歌音乐

●充满未知数的将来

有人会说,互联网上的“免费大餐”毕竟存在被“封堵”、“扼杀”的可能,届时国内音乐市场的格局是否会与国际接轨而成为“在线销售”的天下?有数据显示,法国正是依靠对网络非法传播的大力遏制才换来了近两年合法数字音乐销售的显著增量。因此在上述假想成立的前提下,我们有理由对在线音乐销售在国内市场的前景同样报以乐观的估计,但谁又能保证那不会成为引发盗版CD唱片市场再次复苏的契机呢?

当然,随着各方面技术的发展,CD本就不太明显的音质优势终将丧失殆尽;在线销售模式的深入所导致的消费习惯变化则会让在意并追求从印刷品获取“归属感”的听众越来越少;两者共同作用后的必然结果就是——CD唱片最终走向消亡。而其终极命运可能比更加古老的LP还要不济,毕竟后者声音密度更大、也更有“文化气息”,故而具有更高的收藏价值;CD的下场充其量只会比当年卡式磁带的境遇稍好一些——不至于被完全抛弃,也不太容易引发旷日持久的怀旧收藏热。未来庞大而全面的在线音乐数据库无疑会大大削弱CD唱片的文献价值,甚至可以为听众带去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优良声音品质;因此只有那些对实体唱片怀有特殊癖好的收藏家才会对CD保持兴趣,但这样痴情而执著的乐迷究竟能有多少呢?

而在线音乐销售与服务虽然走到了舞台中央,却未必是整个音乐市场复苏的灵丹妙药——这场传播载体的变革对音乐产业未来的影响有多大,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但在全新的传播体系下,要想重振音乐产业的雄风,对音乐出版商而言依然任重而道远。值得注意的是,在“后CD时代”到来之际,种种变化与可能的背后必然潜藏着巨大的风险与商机;面对大势已去的CD,包括网络内容运营商、IT硬件开发商以及音频技术研发行业在内,都将面临全新的机遇与挑战。在充满未知数的将来,谁能突出重围、笑傲江湖?让我们一同静观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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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世博开幕月交响音乐会推荐与点评


2010年5月1日,上海世博会即将拉开帷幕;对于音乐爱好者而言,在世博会开幕当月将有多支世界著名交响乐团造访上海。无论这些来自国外的艺术家是否是真心地”用音乐向世博献礼”,从纯粹的音乐欣赏角度而言,这些音乐会还是值得向广大交响爱乐者推荐的。(推荐指数满分为五颗星,★代表一星、☆代表半星)

日期:2010年4月30日 15:00 上海大剧院大剧场
艺人:郑明勋指挥法国广播爱乐乐团、大提琴独奏-戈蒂埃·卡普松
曲目:让·雅克·迪图西—《2010上海世博会开幕曲》,陈其钢—《逝去的时光》,穆索尔斯基/拉威尔—《图画展览会》
指数:★★★★
简评:郑明勋与法国广播爱乐乐团是一个具备相当实力的组合,不过这场演出的曲目安排似乎略显缺乏吸引力;好在郑明勋对于俄国作曲家的作品具有一贯出色的驾驭能力,法国乐团也应该可以很好地诠释拉威尔那丰润多彩的配器,下半场的《图画展览会》是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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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师-郑明勋(Chung Myung-whun)

日期:2010年5月1日 10:0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罗杰·诺林顿指挥德国斯图加特西南广播交响乐团、钢琴独奏-克蕾尔·黄慈
曲目:海顿—《第一交响曲》,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沃尔夫冈·里姆—《转型3》,埃尔加—《谜语变奏曲》
指数:★★★★☆
简评:上海对于诺林顿和他的子弟兵而言已是故地重游;不过这位英国著名指挥家只带来一首英国作曲家的传统作品,多少令人感到有点惋惜;而少年天才克蕾尔·黄慈能将“普三”演奏到何种程度,则是一个有趣的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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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师-罗杰·诺林顿(Roger Norrington)

日期:2010年5月1日 19:3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指挥英国爱乐乐团
曲目:贝多芬—《科里奥兰序曲》、《第四交响曲》,拉赫马尼诺夫—《第二交响曲》
指数:★★★★☆
简评:随着英国爱乐乐团的到访,传统意义上的伦敦五大乐团都已在上海亮相过;此番阿什肯纳齐带来的曲目足够大众化,尤其是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二交响曲》应该是他的拿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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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师-弗拉基米尔·阿什肯纳齐(Vladimir Ashkenazy)

日期:2010年5月2日 19:15 上海大剧院大剧场
艺人:郑明勋指挥法国广播爱乐乐团、钢琴独奏-郎朗
曲目:安承弼—《树之脉》,拉威尔—《G大调钢琴协奏曲》,陈其钢—《二黄》(新作世界首演),拉威尔—《达夫尼斯与克洛埃-第二组曲》
指数:★★★★☆
简评:郑明勋与法广的第二场演出因有郎朗的加盟而更吸引眼球,拉威尔的这部协奏曲应该很适合郎朗的演奏风格;陈其钢的新作与拉威尔的《达夫尼斯与克洛埃-第二组曲》也都是值得期待的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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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演奏家-郎朗(LangLang)

日期:2010年5月8日 19:3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夏尔·迪图瓦指挥美国费城管弦乐团
曲目:斯特拉文斯基—《火鸟组曲》、《春之祭》
指数:★★★★☆
简评:费城管弦乐团在新任音乐总监迪图瓦的率领下再度登陆申城舞台,《火鸟组曲》、《春之祭》都是重量级曲目,尤其是后者;只是对于普通听众而言,这两部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对他们的吸引力似乎比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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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师-夏尔·迪图瓦(Charles Dutoit)

日期:2010年5月18日 19:3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基瑞·贝洛拉维克指挥英国BBC交响乐团、单簧管独奏-萨宾·梅耶尔
曲目:Tippetti—《科莱利主题幻想协奏曲》,莫扎特—《单簧管协奏曲》,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
指数:★★★★★
简评:几年前BBC交响乐团在上海的两场演出给我留下极佳印象,此番又有著名女性单簧管独奏家萨宾·梅耶尔加盟并演奏莫扎特名作,使得这场演出的推荐价值很高;“自新大陆”虽然有点落俗套,但贝洛拉维克作为捷克指挥对于德沃夏克名作的诠释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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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簧管演奏家-萨宾·梅耶尔(Sabine Meyer)

日期:2010年5月26日 19:3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帕沃·雅尔维指挥德国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
曲目:莫扎特—《第三十八交响曲“布拉格”》,布鲁克纳—《第六交响曲》
指数:★★★★★
简评:帕沃·雅尔维和法兰克福广播交响乐团的现场演奏也曾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此番他们带来的两部作品都是经典的德奥传统曲目,雅尔维的蓬勃朝气与乐团深厚文化传统的结合是否能为这两部作品带去什么新意?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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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大师-帕沃·雅尔维(Paavo Jarvi)

日期:2010年6月10日 19:30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艺人:丹尼尔·哈丁指挥瑞典广播交响乐团、小提琴独奏-弗兰克·彼得·齐默尔曼
曲目:巴托克—《第二小提琴协奏曲》,马勒—《第一交响曲“巨人”》
指数:★★★★★
简评:丹尼尔·哈丁、弗兰克·彼得·齐默尔曼与瑞典广播交响乐团都不是第一次来到上海,不过他们一同出现在中国听众面前这是第一次。此番强强联手,带来两部强悍的重量级作品,没有理由不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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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家-丹尼尔·哈丁(Daniel Har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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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推销员与维也纳爱乐的天作之合

在指挥家这个行当里,大器晚成的例子原比少年得志的要少很多;且看哈丁、杜达梅尔这一辈新锐的成长速度,他们在似乎不可思议的年纪便在国际乐坛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名声与地位!与之相反的例子倒也不是没有,譬如法国老头乔治·普莱特就是为数不多,老了老了才逐渐为世人所知的指挥大师。或许“大器晚成”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并不恰当(他在法国歌剧界一直享有良好的口碑),但不得不承认——通过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指挥台向全世界展现风采的良机,为这位原本颇为默默无闻的法国指挥带去了超过以往任何时候的声誉与知名度。而在2008年首次与维也纳爱乐乐团合作新年音乐会后,乐团方面又立刻邀请老先生于2010年元旦再次执棒,便足以证明普莱特的魅力与成功了。有人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几乎已经成了当今指挥界的名利场和商业秀,但若当真能多发掘出几块像老普这样的“瑰宝”,我倒觉得这是件挺有功德的好事。

2010年普莱特与乐团在新年音乐会选曲上依然延续了2008年的一些特色——除了施特劳斯家族作品中的一些重要保留曲目外,普莱特不忘挖掘能够与法国地域与风情特色联系到一起的曲子(《巴黎狂欢节》加洛普),也仍在节目单里加上了一首法国本土作曲家的作品(奥芬巴赫 《莱茵河的仙女-序曲》)。当然,他还体现了自己作为一名老牌歌剧指挥的私人偏好——在这场音乐会上安排了三首重量级歌剧序曲。除了前面提到的那首奥芬巴赫的作品之外,还有小约翰·施特劳斯最著名的《蝙蝠-序曲》以及奥托·尼古莱的《温莎的风流娘儿们-序曲》。更有意思的是,这老顽童居然不忘通过金色大厅这个免费的宣传平台展现自己对酒的偏爱,除了《美酒、女人与歌圆舞曲》,他甚至隐喻地用小约翰·施特劳斯的《香槟波尔卡》和汉斯·克里斯蒂安·伦拜的《香槟加洛普》两首小品,向全世界观众推销代表法国先进饮食文化的香槟酒,这招广告妙棋也真可以和我们无孔不入的冯小刚导演媲美了!

2010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New Year’s Concert 2010)实况录音CD封面
环球-DECCA 2010年1月发行 编号-0289 478 211

比起香槟,似乎还是这位推销员棒下的音乐更令人陶醉。《蝙蝠-序曲》时隔八年后再度登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舞台,并作为今年的开场曲。历史上,这部作品有太多经典版本可供回味,如雍容而华贵的1987年卡拉扬版、迅捷而犀利的1989年小克莱伯版。难能可贵的是,与这两位前辈巨人的演绎相比,普莱特赋予这首热门序曲的表现力依然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从中也最能体现这位法国老人深厚而老辣的功底。他甚为细致地重新解构了这首传世名作——整体上采用偏于舒缓的节奏控制,加之颇为自由的速度起伏让旋律中的歌唱性与舞蹈性达到最极致地展现;细节刻画上更是下足功夫,精致入微而又感人至深;在需要激情涌动的段落,普莱特作为这台盛会历史上最年长的指挥家也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妥协的意味,更没有半点老态龙钟之势;乐团用自己精湛的技巧对指挥的要求给予最热烈的反馈。很难想象,这头一曲刚刚终了,台下便传来了不可遏制的欢呼声,的确是精彩纷呈!

对于此后像《美酒、女人与歌》、《维也纳糖果》、《晨报》以及《蓝色多瑙河》这类大部头圆舞曲,普莱特基本都沿袭了这个路数,融合着曼妙质朴的精雕细琢与陡然加温的情绪提升;而在分句呼吸上却又没有流于固定的套路,不经意间抛出一个个充满新意的变化,给听众以莫大惊喜。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引人入胜,充满质感与弹性,今年木管声部的阵容则格外强大;普莱特作为一名法国指挥,对细腻音色的把握则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所以,当这些因素被融洽地糅合到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普莱特崇尚的乐队音色润泽而又丰满,整体上与2001、2003年时哈农库特棒下乐团所发出的清瘦型音响形成最鲜明的效果对比。

不得不感慨,普莱特是一位个性气质上如此契合新年音乐会气场的老顽童!一位86岁高龄的老人,精神矍铄地站在指挥台上还拥有这等矫健的身姿,甚至指挥台后方的护栏也被他要求拆掉,这本身就是一个多么令人愉快而感动的场景。更何况他那丰富而幽默的面部表情,居然时不时还会流露出几分朴实可爱的童真,又额外为人们带来一份发自内心的快乐。衷心祝愿老人家健康长寿,并在不远的将来能第三度站在新年音乐会的指挥台上!毕竟,施特劳斯家族还有许多保留作品还没有听他演过,而法国也还有很多先进的文化等待他去金色大厅传播呢!

本文刊登于2010年1月13日的《i时代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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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穆蒂与上海交响乐团新年音乐会现场印象

 
越是热门时段就越是容易鱼目混珠——用这句话来形容岁末年初国内的新年音乐会演出市场,恐怕是很贴切的。不过在上海的这轮09-10新年演出季里,还算有几场极具分量的音乐会令人期待,其中当然就包括意大利指挥家里卡尔多·穆蒂与上海交响乐团2009年最后一天在大剧院的这次历史性联袂。之所以用“历史性”这个词眼,原因有三——这是穆蒂第一次访问中国,也是上海交响乐团历年新年音乐会指挥台上最负盛名的一位大师,更是指挥家第一次执棒亚洲乐团!穆蒂一下子在上海开了那么多先例,其意义不可谓不重大;也难怪有人猜测,会不会是2010年的世博效应促成了这样一次合作呢?
 
 
已然有一两年未曾现场聆听上海交响乐团的演出,发现乐队阵容有了相当程度的变化。接着又知道,为了这场重量级音乐会,乐团特邀美国洛杉矶爱乐乐团副首席王冰女士和芝加哥交响乐团中提琴副首席张立国先生临时加盟。当然,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综合实力可居当今乐坛一线指挥大师行列的穆蒂,对乐团表现所起的作用才更为关键。实际效果如何呢?
 
演出结束后有记者向我发问:你觉得穆蒂大师有没有给上交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虽然我心里明白,应付这样的采访,言论必须是“鼓励为主、批评为辅”的,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平心而论,大师的确给乐团带来了可喜变化,但要说“脱胎换骨”,这种期望固然美好并可以被理解,但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毕竟穆蒂与上交的排练仅有几天时间,曲目又达四首之多,双方也只是初次合作、谈不上有很强的默契。因此,能在短短数日内迅速磨合成型便已属不易;期待靠大师一己之力迅速大幅改善乐团的整体素质,这只能是一个奢望。与我记忆中的印象对比,上交的整体音色在这场演出中并没有因为穆蒂的到来而发生显著的化学反应,惟有新任单簧管首席翟耀光在《西西里晚祷芭蕾场景组曲-四季》中的那段动人solo,让人产生眼前一亮的感觉!
 
尽管没有给乐团带来“蜕变”,但穆蒂在某些地方的点石成金,仍证明了他的非凡功力。乐团的明显改善体现于分句的歌唱性与呼吸感、乐队音响的层次感以及恰当的强弱控制。典型如开场序曲《命运之力》,这虽是一首音乐会热门曲目,但穆蒂还是让其展现出了属于他个人的风格——对于戏剧张力的掌握显得自信而老辣,并不要求全团演奏始终处于白热化,却有着分明的层次与饱满的声效。下半场马图奇的《夜曲》从某种程度而言甚至更为成功,乐团体现出自己弦乐声部良好的传统与可塑性,乐曲那绵长的气息与稠密的色调被充分展现,而穆蒂强调旋律歌唱性的特征也被鲜明地印证出来。看来,他对于上交的短期改造更多致力于艺术修养方面而非音响风格方面。表象上似乎并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记,细细品味却能切身感受到乐团以往某些固执的演奏习惯,已然经过大师精心地调教而获得进步。对于一位与乐团初次合作的客席指挥而言,穆蒂的这个思路无疑是明智的。
 
很满意这套新年音乐会的曲目单。一来曲目安排没有趋于杂锦化,作品之间也有脉络传承;二来穆蒂选择的都是意大利作曲家的作品,他对这些曲目的驾驭能力不容置疑;三来入围作品的格调都还算适合新年音乐会的主题气氛,尤其是威尔第的《西西里晚祷芭蕾场景组曲-四季》,简洁优美、轻快好听,又因相对冷僻而不落俗套。演出最后以雷斯庇基的《罗马之松》压轴,更不难令人产生遐想——即将迎来2010年世博会的上海,需要借一首恢宏有力、气势壮阔的音乐作品来表达自己站上世界舞台的荣耀感。而《罗马之松》最后的《阿庇耶军用大道旁的松树》无疑很能彰显这种气氛。尽管其艺术格调略显铺张、膨胀,倒也与这座城市目前的状态相吻合。对于这个需要依靠强大铜管与打击乐来支撑的乐章,指挥与乐团都竭尽所能,力度已相当爆棚;无奈穿透性与音色美感都还稍欠,这也的确不是穆蒂所能改变的。同时略感遗憾的是,剧场未能提供灯光渐亮效果的辅助配合,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此乐章的综合表现力。
 
穆蒂无疑是一位能给听众带来听觉视觉双重享受的指挥家,他那大刀阔斧、挥洒自如的肢体语言,亲临现场观摩更觉赏心悦目。相信舞台上的乐师们面对如此难得的体验与交流,也定然不会无动于衷;加之认真排练,细腻而流畅的分句以及对于演奏力度恰如其分的精密掌控,悄然融汇于音乐作品之中。乐团的整体音色并没有发生立杆见影地变化,但一处处小细节上的改观仍体现了大师的价值。借用一句古诗来总结穆蒂与上交的这次联袂,那便是“润物细无声”。不过说到底,对于目前的国内乐团而言,世界级指挥大师终究只是“偶到的一场春雨”,要想让大气候变得滋润长久,却不是这一朝一夕之功所能达成的。
 
本文刊登在2010年1月10日的《新民晚报-音乐舞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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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指挥新面孔 年龄记录被刷新——2011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人选确定

拥有悠久历史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明年将迎来一张年轻的新面孔。乐团已于日前宣布,1960年出生的奥地利本国指挥家Franz Welser-Möst(弗朗兹·韦瑟-莫斯特)将担任2011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指挥。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刚过知命之年的指挥家不经意间打破了之前由穆蒂创造的一项纪录,得以成为自1987年这场盛会采用年度指挥轮换制后最年轻的一位——1993年,当时意大利人里卡尔多·穆蒂以52岁的年纪执棒当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而2011年的韦瑟-莫斯特才51岁。
 

弗朗兹·韦瑟-莫斯特也是继克莱门斯·克劳斯、约瑟夫·克里普斯、威利·博斯科夫斯基、赫伯特·冯·卡拉扬以及尼克劳斯.哈农库特之后,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七十多年历史上的第六位奥地利本土指挥家。乐团的这个选择并不意外,因为韦瑟-莫斯特已经被选为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下任音乐总监,2010年就将走马上任。而韦瑟-莫斯特也早就在唱片录音中,展现过自己对于维也纳舞曲的兴趣与驾驭能力。年轻的他艺术履历已然非常显赫,曾历任英国伦敦爱乐乐团、瑞士苏黎世歌剧院音乐总监,目前他仍兼任美国克里夫兰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作为当今古典乐坛最炙手可热的中生代指挥家之一,2011年元旦在金色大厅的这次亮相,无疑将进一步增加他在世界范围的知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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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脚踏实地,才有机会展翅高飞——恩惠写在数码多影像板块上线之际

十年前,我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互联网上开始自己的第一次创业;十年后,更没有想到,我会时隔良久重新回到这个已经发生了太多变化却依然吸引着我的圈子。然而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因为数码多团队诸位同仁的诚挚邀请,更因为重新启程上线的Soomal.com所展现出的非凡活力及其蕴含着的独特气质打动了我。这份邀请,消解了经年累月不曾化开的一些是非恩怨;这份气质,剥除了我们之间因曾是竞争对手而留下的那层隔阂。
 

建设一个秉承客观公正原则、拥有鲜明独立观点的网络传媒曾经是我的理想,事实证明这是一条充满挑战与艰辛的道路。纵览网络天下,能够做到这两点并健康发展的媒体,实在是屈指可数;为了生存,放弃原则者有之;为了独立,一败涂地者亦有之;更多的则是那些为了寻求平衡却在这个过程中被渐渐磨去棱角的身影。然而在聆听过数码多团队的办站理念与经营思路后,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曾经的理想有希望在这个平台上得以延续,这就是我信任并决定加入这个团队最重要的原因。

自2006年6月写下《与短歌行挥手告别》,我便渐渐远离了多媒体音频行业与媒体圈。这三年多来,鄙人上班时间努力工作、积极进取,荣获公司年度先进工作者称号一次;业余时间泡泡音乐厅并凭着兴趣写点小文章,美滋滋地享受过一阵“乐评人”待遇;一年多前败了单反相机之后开始沉迷于拍照,其间参加新浪网组织的一次草根摄影大赛,居然入了围获了奖,作品还在城市规划馆公开展出了一回;当然,我也“堕落地”和大家一起贴过条、卖过人、偷过菜、钓过鱼……

充实的生活依然丰富多彩,然而自己当年旺盛的兼职创业状态却似乎就此一去不复返。所以当数码多的盛情邀请放在我面前的时候,自然有所犹豫,并不止一次地打过退堂鼓。毕竟离开这个圈子已然多年,对于行业发展的现状缺乏了解,同时对于音频技术的研究兴趣也大不如前,以这样的状态回来恐怕只能辜负数码多同仁的厚爱。经历了太长时间的懈怠,要立即找回感觉,的确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就在这当口,对于摄影的共同爱好却让我们找到了新的契合点,话题由此源源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影”和“音”在某种程度上具有一定内在联系,许多朋友都是音乐与摄影的双料发烧友;更何况,在数码多的发展规划中,数码影像原本就具有很重要的地位。一切由此拨云见日,对于摄影的这份兴趣与热情得以成为我加入数码多团队的助推器,而Soomal的数码影像板块也由今天正式拉开帷幕。

诚然,国内已有几家非常专业的摄影门户网站,但在经过仔细观察、分析与规划后,我们觉得数码多在影像领域仍有希望做出鲜明的特色并逐渐形成属于自己的风格。板块启动之初,我们会把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数字图像入门、相机设备入门以及拍摄、后期技巧方面的知识普及;在程序完善工作结束后,会发布功能强大的图片交流区,甚至还计划推出拥有丰厚奖品为物质鼓励保障的数码多影像月赛。在开会的时候我们说笑,现阶段的主要目标是把自己做成“音频领域摄影最牛的网站、摄影领域音频最牛的媒体”;但这决不代表我们没有远大的理想,只是在起步之初,我们必须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以夯实自己的根基;毕竟,惟有先脚踏实地,才有机会展翅高飞。

对我个人而言,作为数码影像大军中的一个新兵蛋子,接下Soomal的影像板块,未来必然是既充满乐趣又充满艰辛的。我认同许三多同学的一句话 ——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做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活;如今,让数码多的影像板块从无到有,并努力让她从小到大、由弱变强,便是眼下我觉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当然,此时此刻恩惠也特别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与协助,如果对数码多影像板块有什么好的意见和建议,都希望您能在下方的评论栏里献计献策。

让我们携手同心,共创Soomal更为精彩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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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周年回望短歌行

图:云飞的信

这是短歌行创始人云飞发给我的第一封E-mail,时间定格在1999年9月3日;四天之后的9月7日,我收到了他发给我的又一封邮件,标题是“欢迎诸位正式入盟短歌行”。过了一个多月后的10月20日,Kungang给我发来了第一封E-mail,为短歌行投上了一篇名为《To Wav》的稿子;不久之后,他答应成为网站当时市场行情栏目的长沙情报员;第二年夏天,kungang正式加入Audio100。

图:kungang的信

参与过短歌行网站实际维护与建设的朋友前前后后不下十余人,但假如没有云飞从无到有的创立、没有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坚持维系其稳定的更新、没有kungang在程序、美工设计以及内容深化方面所做的突出贡献,短歌行都不可能达到其在巅峰时期的影响力。当然,并不因此意味着可以忽略其它一些网站建设参与者的名字——如果没有建站之初王韬兄出品的midi版《梁祝》、没有后来卫斯理精心制作、调试的“波霸”及“朝露”音色库、没有童言无忌所提供的一系列服务器资源……等等,当年的Audio100肯定会失掉很多引以为傲的特色;而假如没有yuguo兢兢业业开发出的那套网站发布程序,也就不可能存在2002-2006年期间最后一版的短歌行。

十周年纪念,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个曾经战斗力非凡的集体。回过头来看,我们这群来自不同城市、通过BBS论坛相识的网友,志趣相投的同时竟能集结成一支创业团队,拥有不同背景却也在音乐音频领域拥有各自特长,这何等不易而又幸运!而我们中间的大多数人,也都曾心怀着一个“打造一流音乐音频网络传媒”的梦想,并为了这个目标而辛苦奋斗。

图:短歌行第一次会议合影,2001年10月于长沙

短歌行在网民中的影响力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扩大,说穿了并无任何捷径、诀窍可言,我们这群对音乐音频怀有浓厚兴趣、对网络传媒事业充满无比热忱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所凝结起来的能量,加之努力与踏实以及一份勇于开拓的探索精神,使得一切成果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Audio100一度能够创造那么多的国内领先,能够赢得如此多读者的好评乃至追捧,并最终获得越来越广泛的认可并逐渐对多媒体音频行业的发展产生或大或小的影响,完全是集体智慧的结晶和共同努力的结果。

遗憾的是,一个略有些急功近利的商业计划、一次并不成熟的电子商务运作,再加上对某些分歧几番意气用事的公开争执,悄然间断送了短歌行本或许会更加美好的前程。这场风波恰恰发生在网站成立三周年的前夕,而彼时,作为核心成员的我们几乎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仍固执地朝着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向前行——云飞放弃了媒体梦,注册了朝露电子公司;kungang几乎是单枪匹马地完成了X-sound的创建;而我继续维持着已然失去了众多优势资源以及公信力的短歌行。由此,我们三人也从兄弟一家陡然间互相变换了角色关系……

这段历史固然有些不堪回首,但假如对此回避遮掩,我不知道短歌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能为后来者留下更为深刻的经验教训。

虽然朝露这个品牌最终由云飞所创办的实业所继承,但朝露对于短歌行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却不应该完全由云飞一个人去背负——对网站而言,这是一次集体决策失误。当时如果我们中间的一两个人能够洞察出“朝露音箱”对网站未来发展所可能构成的潜在不利因素,或许后面的故事会有所不同;而实际情况却是,大家对此都比较乐观,认为推出朝露音箱应该是一件名利双收的好事,甚至还能提升网站的价值。如今回过头看,这种乐观无疑有些盲目甚至幼稚,大体上是一种当局者迷般的糊涂;而缺乏经验的我们为此付出代价也就成为必然。可是,这代价却是何等沉重且难以挽回!

分家之后的网站,便再也没能重现当年的辉煌局面。于我而言,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打造一流音乐音频网络传媒的初衷并未改变,业余时间在网站维护更新方面投入的精力甚至比以前更多,无奈收获却总是很有限;且时不时还要经历、应付因当年朝露而引发信任危机。短歌行一度热闹红火、气氛和睦的论坛变了味道,隔三差五地成为各方交锋的战场,充满了谩骂与狂妄,更因此损失了大量忠实粉丝。面对如此种种,我却无能为力,积年累月后的最终选择,就全在那篇《与短歌行挥手告别》当中了。对网站来说,关闭是摆脱长期平庸形象最简单的一条途径;对我个人,放弃这个梦想则意味着如释重负并换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这一晃又好几年过去。虽然生活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对于音乐的热爱却矢志不渝;只是对于这些年多媒体音频行业的发展近况,我基本已不怎么关心。而在器材把玩方面,自己对于音质的要求非但没有进一步提高的趋势,反倒是越来越擅于凑合了。与此同时,希望短歌行重开的呼声依然会偶尔在我耳边萦绕;但说实话,自己对此已意兴阑珊。即使也曾好几次和不少新朋旧友坐下来谈过这个问题,甚至有所进展,却终究没能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我心里很清楚,不管是沿用短歌行这个老字号亦或重开一个新门面,以自己现下的状态,无论如何都撑不起一个专业音频网站,所以不想更不敢勉强。

大约两个月前,kungang打电话给我,告知了soomal重新开张的喜讯。实际上我早已预知,因为潜水于聚集了大量短歌行老网友的清水论坛,我也发现了那条开张预告贴。而当看到新版首页的一刹那,我内心充满了佩服,不仅仅赞赏这令人振奋的表面——kungang在这背后为之所必须具备的毅力与韧劲、为此所必须付出的艰辛与努力、为其所必须承担的压力与责任,我感受的比其他人更加清楚。之后几天,断断续续地和他在网上交流了办站思路与发展规划,kungang好几次谈到了当年短歌行成败经历所带给他启示与经验。这些,应该可以算作是短歌行所遗留下来的一份重要财富吧。

这篇文字,我写得很认真、写得很谨慎,自然也写得很吃力,就到此为止吧。过程中我翻阅了大量旧日邮件,得以对短歌行前后六年多发展道路上几个特别重要的时间节点做了比较准确的考证——网站1999年7月初创;经历了一年多的蹒跚学步,于2000年夏天达到了成员数量的顶峰;此后两年间,网站内容日渐丰富、人气节节攀升;2001年7、8月间,推出朝露音箱,开始了这次导致网站日后走向衰落的商业行为;2002年7月,kungang退出短歌行,标志着网站黄金时期的正式结束;2006年6月,短歌行宣布关闭。值此建站十周年之际,特作此文纪念,也算是在重新回顾、审视之后,我个人对短歌行兴衰历程所做出的一次迟到的总结。

如今,“数码多”重新集结了一批对音乐音频心怀热忱的朋友,从他们的文字中,我更看到了他们心怀做出优秀网站的信念。事实上Soomal已经站在了一个很高的起点上,相信持之以恒并假以时日,Soomal会迎来属于她自己的时代。在这里借这篇短文的最后,表达我对数码多及其创业团队的敬意与祝福;同时,作为一个过来人,我也希望各位能如履薄冰地对待发展过程中每一个机遇与挑战,短歌行的例子永远是最典型、最深刻的一个案例与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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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烧开过头了的一壶水——匹兹堡交响乐团访沪音乐会印象

2009年5月16日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音乐厅
曼弗雷德·霍内克指挥匹兹堡交响乐团;钢琴独奏—奥利安·维斯
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第七交响曲》;海顿—《第88交响曲》第四乐章;格里格—《晨曲》;布拉姆斯—《匈牙利舞曲第五号》

已经有相当一段日子没有写音乐会笔记。其中原因不外乎两方面——其一是在聆听了令人极为满足且惊叹的演出之后,觉得任何文字记录在感人至深的音乐面前都显得苍白,譬如海庭克先生棒下的“马勒六”;其二是一些平淡、乏味的音乐会,难以引发内心将之记录下来的冲动。不过5月16日在东艺音乐厅的匹兹堡交响乐团(PSO)贝多芬专场似乎是例外,因为这既算不上一场非常成功且有深度的演出,但赴现场聆听之后却仍令我心中泛起某些强烈的感触,所以有了这篇小文。

音乐会的正式曲目是贝多芬两首最振奋人心的作品——坐拥“皇帝”头衔的《第五钢琴协奏曲》以及有着“酒神狂欢”美誉的《第七交响曲》。据说演出与主办方在早前的宣传口径中对曲目安排曾有过这样的补充解释,大致意思是——在金融危机的萧条背景下,更需要用贝多芬强劲有力的音符来鼓舞人们的斗志。如果这是指挥与乐团在这场音乐会上所试图呈现的最核心理念,那么可以说,这场音乐会对他们而言是取得很大成功的。这从观众热情的反响中就可窥见一斑,尤其是下半场“贝七”结束之后,全场所爆发出的欢呼,绝对属于“最热烈”级别的高温反馈。

有一点当然是必须正视的——这种“最热烈反馈”的深层次根源在于贝多芬作品伟大的感染力,很少有古典音乐爱好者能够对《第七交响曲》末乐章那狂欢般的氛围无动于衷;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指挥曼弗雷德·霍内克以及匹兹堡交响乐团所带来的具有个性色彩的演绎效果。这一方面体现在较快的行进速度和紧凑、急促的分句上,另一方面则表现为乐队音色的独特性。

说实话,匹兹堡交响的声部平衡感在我听来存在一定问题——定音鼓和铜管声部的响度异常突出,尤其是后者,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凌驾于弦乐及木管之上。美国乐团铜管乐的强势或许是有传统的,但在匹兹堡身上体现的尤其显著(难道是因为他们来自美国最著名的钢铁之城?呵呵),其音色明亮、金属感强但某些时候过于喧嚣、浮华;具体到演奏中,或许时而令人刮目相看、时而又可能觉得突兀异常。而弦乐与木管在音色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却不免给人以直白、平淡的印象,弦乐欠缺些绵密与温暖,木管似乎没多少灵气。好在有一点难能可贵,PSO的整体音量非常大(我坐在东艺音乐厅最靠后的I区,依然觉得乐团的声音足够饱满)但并不臃肿,这并不是每支乐团都能做到的,起码说明他们训练有素、基本功扎实。

正是这样一支音色上优点明显,缺点同样不少的乐团,在下半场给现场听众带来了非常强烈的满足感。他们就如同一壶凉水,在指挥霍内克激情洋溢地煽动下、在贝多芬酒神狂舞精神的感召下,迅速达到了沸点,变成了翻腾不止的滚烫开水。不难想象,到了最后的第四乐章,这壶水已经有点被烧开过头的意味,指挥和乐手在这个乐章里都极尽夸张表现之能事,场面一时间白热化到极点!这不由让我回想起2005年年底杨松斯指挥巴伐利亚广播交响乐团在上海音乐厅所演奏的那半场刻板乏味的“贝七”,PSO这凌厉无比、热力四射的表演与之相比,实在是令人愉快许多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全盘接受霍内克与匹兹堡交响的这版“贝七”,对于第二乐章“葬礼进行曲”的诠释就并不怎么令人满意——他们能够放得很开却难以收进来、沉下去,在有类似要求的段落,PSO的整体表现与那些一流乐团相比,不免显得略有些粗浅、潦草。而在第一首加演曲目,为纪念海顿而特别演奏的《G大调第88交响曲》终曲里,乐团缺乏圆润与精致的演奏,显然并没能将海顿这个幽默灵动乐章的精髓展现出来;相反,过于庞大的弦乐织体反而使其变得拖沓而浑浊。对于贝多芬式的激情,霍内克与他的乐团有着相当自信的驾驭能力;而面对天真顽童式的海顿,反而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可见,他们并不缺乏一支杰出乐团所应该具备的基础与态度,只是在艺术境界上还有提高余地,作为新任音乐总监的霍内克自然任重道远。

相映成趣的是,随乐团一同来访的美国青年钢琴家奥利安·维斯存在着与PSO相似的特点。在音乐会的上半场,他为观众带来的“皇帝协奏曲”中,力度与技巧方面似乎并没有很明显的瑕疵,音量也足够大,许多段落甚至展现出相当不俗的演奏功底。遗憾的是,这类高质量的演奏没有被维斯贯穿始终;面对抒情、深沉的第二乐章,尤其显得力不从心,一切显得直截了当、平淡无奇甚至显得有些草率。在我看来,维斯的这版演奏有朝气却无霸气、叙述宏大却不足以称之为雄伟,这位顶替加里克·奥尔森前来救场的年轻钢琴家圆满完成了任务,却并没有带来多少惊喜。

本文刊登于09年六月号的《音乐爱好者》以及09.06.25《上海音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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